2008年5月2日至2009年3月15日，“大三国志展”在日本的东京、北海道、神户、福冈、香川、名古屋、群马县前桥市等地展出，观众超过100万人次。

2008年7月14日至9月15日，“翰墨春秋——北京故宫藏历代书法大展”（简称“故宫书法展”）在东京都江户东京博物馆举办，观众超过16万人次，时任日本首相福田康夫和参议院议长江田五月先后参观该展。

2009年4月至2010年5月，“西藏艺术与考古展”（简称“西藏考古展”）在福冈、大阪、东京、札幌和仙台等地展出，观众有48万多人次。

2012年1月2日至2月19日，“国宝观澜——故宫博物院文物精华展”（简称“故宫精华展”）在东京国立博物馆平成馆举办，观众有25万余人次，日均观众逾6000人次。该展在日本产生巨大反响，日本平成天皇明仁与皇后美智子、皇太子德仁以及前首相森喜朗、福田康夫等先后参观，很多观众为参观展览冒着严寒排队三四个小时。

这4个于我们在中国驻日本大使馆工作期间举办的文物展览，均取得了圆满成功，对其成功经验进行梳理和分析，可以为在日本办好中国文物展览提供一些启示。

有可以信赖和靠得住的合作伙伴是非常关键的。所谓合作伙伴，主要指新闻社、广告公司和博物馆等日方主办单位，这4个展览的主要合作伙伴包括东京富士美术馆、东京都江户东京博物馆、东京国立博物馆、朝日新闻社、NHK、NHK事业公司、每日新闻社、广告公司大广株式会社等，在日本均属于实力强、社会信誉度高的机构，关于文物展览的协议签署后，能得到较好的执行和落实。

日方各主办单位的负责人在展览举办前，通常会赴中国拜会文化和文物主管部门以及相关文博机构的负责人，还多次到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拜会，就展览具体事宜进行协商和沟通。

另外，日方主办单位专门分管展览具体事务的负责人（日语称其为“企画”，有时也叫“制作人”），其作用也不能小觑。如“故宫书法展”的负责人是每日新闻社文化事业部时任部长常田照雄，他对这一展览可以用“执着”两字来形容。常田对与中国开展文化交流非常积极，他曾多次访华，还邀请过中国首都警官乐团赴名古屋参加世界警察音乐节活动。“故宫书法展”之后，每日新闻社又参与了不少与我国有关的文化活动，如参与2012年8月在东京国立博物馆举办的“万里江山——中国美术馆藏20世纪山水画精品展”，2016年和2017年参与歌剧《鉴真东渡》在日本的演出等。常田无论在每日新闻社任职期间还是离职后，都对不少文化交流项目发挥着影响。

与电视台或报社等新闻机构密切合作。在日本，新闻机构参与主办或协办活动是普遍做法，新闻机构在宣传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宣传效果十分理想。上文也提到，4个展览的主办单位涉及朝日新闻社、NHK、NHK事业公司、每日新闻社、TBS电视台，还有西日本新闻社、TNC西日本电视台，北海道新闻社、北海道放送电视台等地方媒体。这些新闻机构都有一些长期合作的赞助商客户，因为文物展览观众踊跃、广告效益好，他们也乐于赞助中国文物展览。

有安全便利、适合文物展览的展馆。日本不少可用于文物展览的展馆，一般为国立或公立，或隶属财团法人，租用价格比较合理，馆舍条件也不错，拥有保持恒湿恒温的设备等；在文物展陈方面亦有一些好的经验和做法，因为日本是地震多发国家，还特别注重文物展品的防震抗震；展馆配有专业的安保公司，以及24小时值守的安保人员，在应对突发事件上有一定经验；另外，交通也很便利，观众乘坐地铁方便。这些条件都是非常适合举办文物展览的。

值得注意的是，要把多个展馆有机衔接起来并非易事，如“大三国志展”涉及展馆较多，有东京富士美术馆、北海道立旭川美术馆、神户关西国际文化中心、福冈亚洲美术馆、香川县立博物馆、名古屋松坂屋美术馆、群马县前桥市展览馆等，“西藏考古展”也涉及九州国立博物馆、北海道立美术馆、东京上野森美术馆、大阪历史博物馆、仙台博物馆等，各馆之间的对接要考虑周全。

注重举办开幕式。文物展览的开幕式可以邀请到政府官员、有关团体的负责人、知名专家学者等，是扩大展览影响、动员观众的重要方式。中国国家文物局、故宫博物院以及日本文化厅、朝日新闻社、东京富士美术馆等主办单位或主管单位的负责人曾为这些展览开幕剪彩，时任中国驻日本大使崔天凯、程永华也出席了一些展览的开幕式或为其发来贺词。此外，开幕式是媒体比较关注的环节，可获得更大更好的宣传效果。

展览的监修或学术顾问是在日本办好文物展览的关键人物。日方在策划中国文物展览时，通常会聘请熟悉中国历史文化和中国国情的大学或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担任监修或学术顾问，也有的是依靠自身博物馆的专家，或与我国的专家学者合作。如“大三国志展”得到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教授杨泓、朱岩石以及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教授金文京等的支持；“故宫书法展”的总监修为日本跡见学园女子大学名誉教授西林昭一；“西藏考古展”得到该展学术顾问、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教授曾布宽的支持等。我们发现日本确实有不少对中国历史文化和文物考古有相当了解的专业人员，他们是在日举办中国文物展览不可或缺的人才。

编辑出版发行展览图录。这4个文物展览均下大力气编辑出版了图文并茂的展览图录，刊登了中国驻日本大使以及中方和日方主办单位负责人的贺词，还有中日专家撰写的有关文物的文章等。图录很受日本观众欢迎，很多观众看过展览后又反复翻阅图录，加深对文物的了解。

获得日本政府有关部门以及中日友好团体的支持协助。“大三国志展”由日本外务省、文化厅做后援，“故宫书法展”由日本外务省、文化厅和全日本书道联盟做后援，“西藏考古展”由日本文化厅做后援，“故宫精华展”由日本外务省做后援。此外，日本政府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会应邀出席开幕式活动，也是对展览的一种支持。

主办单位往往为展览冠以相关周年纪念等名义，在宣传中也会使用展览的日文名称，这样能让观众一目了然。如“大三国志展”是为了“纪念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30周年”，“故宫书法展”冠以“纪念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30周年和纪念江户东京博物馆开馆15周年特别展”之名，“故宫精华展”则是为“纪念中日邦交正常化40周年以及东京国立博物馆140周年”。此外，“大三国志展”日文名称为“悠久的大地与人间的浪漫”，“西藏考古展”为“圣地西藏——布达拉宫与天空的至宝”，“故宫书法展”为“北京故宫书的名宝展”，“故宫精华展”则是“北京故宫博物院200选”，这些直观的日文名称有助于日本人理解，从而吸引更多观众。

适当考虑日方主办单位效益，令其获得更理想的经济收入。日方主办单位要考虑展览的收入与支出预算，想方设法增加收入、减少赤字。一般而言，收入来源于门票、文创产品、展览图录的销售以及广告商赞助等。

当然，展览的成功也离不开我国政府主管部门、相关博物馆（院）、美术馆、研究所等的协助，离不开中国驻日本大使馆的支持。

我国文物展览在日本举办，能让当地民众近距离了解和感受中国的灿烂文化和悠久历史，以及我国在保护和利用文物方面的现状与成果，为中日两国友好关系的发展以及人民之间的相互理解发挥重要作用。希望今后在日本举办更多成功的文物展览，使其成为扩大中华文化影响力的重要名片。

作者：张爱平   何  静

来源：中国文化报2022年9月7日第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