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回顾】
中国科幻迎来黄金时代
科幻究竟是一种关于未来的书写,还是一种更为有效的、尽管不那么直接的,关于当下的书写?
随着《三体》横空出世,《流浪地球》成为爆款,一扫之前中国科幻文艺界的晦暗底色,中国科幻是否真的迎来“黄金时代”?2019中国科幻大会日前在京举行,科学家、科幻作家、科普作家和不少热爱科幻、从事科幻的人们聚在一起,诠释他们关于中国科幻的时代命题。
本土科幻生根发芽
雨果奖的两度殊荣,让中国科幻作家蜚声国际,令科幻读者振奋不已。北京、深圳、成都各地科幻盛典繁荣开展,大咖云集、论坛争鸣……人们欢呼,“中国科幻的春天已经到来”。
从统计数据而言,这般自信是理直气壮的。由本届大会公布的《2019年度中国科幻产业报告》指出,与科幻相关的电影、游戏、阅读产业涨势强劲,2018年中国科幻产业产值达到456.35亿元,比前一年增长3.26倍;且今年上半年,中国科幻电影总产值已达172.33亿元。产业拓展将更加丰富与健壮、产业从业人数稳步增长、新技术研发与科幻产业结合的趋势显著、政府投入持续增加等新现象,令人无比期待中国科幻下一阶段的精彩未来。
“我们是充满未来感的。在世界整体科幻的衰落下,中国科幻迎来自己的辉煌,产生了科幻黄金时代最有利的条件。”科幻作家刘慈欣,更看好科幻影视的发展前景。他认为,未来5到10年,中国还会有相当数量的科幻影视作品诞生,在国内或国际上取得一定突破。
热潮之下,科幻作为近代以来西学东渐的文化“舶来品”,在中国生根发芽,逐渐焕发出具有本土特色和时代精神的文化光彩。“虽然中国科幻来自西方,但与中国文化必须有机结合。”科幻作家何夕认为,中国科幻具有多元化特点,存在各式各样的流派或风格,但作品的根还在这片东方土地上,当把那些传统而优秀的部分沉淀下来,同时大胆拥抱新鲜事物,极有可能在未来塑造出与中国文化紧密相关的科幻符号。
那么,强调“中国特色”会是中国科幻未来发展的主流吗?科幻作家王晋康不以为然。“这么丰富的文化体量,这么悠久的传统积累,这些东西都不可避免地反映到作品中,我们想不让它带点中国特色都难。”他认为,不用刻意强调中国特色,如果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那就是不要刻意模仿。
“只要踏实回到生活环境里取材,写出来的作品百分之百是中国命题。”业内人士李兆欣则说,一个写作者,如果不能从自己身边取材,这不单是有没有中国特色的问题,而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如果写了一个故事,里面都是外国人的名字、外国人的场景、外国人的思维方式,探讨外国人关心的主题,这连中国人都不爱看。”
随着越来越多优秀作品在海外收获关注与美誉,中国科幻自然而然成为向世界“表达中国”的重要途径。在美国畅销科幻小说作家凯文•安德森看来,中国科幻作家和读者的思考角度与西方有所差异,人们接受不同教育、有着不同观点,中国科幻向世界提供了新视野、新表达,这样的碰撞交流最令他感到兴奋。
科幻科学两翼齐飞
人们渴望探索太空,于是宇宙飞船出现在影视作品中;人们困窘于不够精准的诊断和昂贵的治疗费用,于是病症扫描仪和修复仓在小说里炙手可热;人们痴痴寻觅着无所不能的“伙伴”,于是人工智能应用呈现爆发式增长……时光飞梭,科幻正在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
所以,科幻还只是科幻吗?它究竟可以做些什么?“我们已经进入一个科技在生活中扮演更重要角色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科幻开始处理人与技术之间的关系,从而帮助大众深刻理解科技到底是什么,能带给我们怎样的冲击和影响,对培育整个民族创新性、想象力以及科技素养来说,都会是往上走的态势。”青年一代科幻作家陈楸帆说。
科幻究竟是一种关于未来的书写,还是一种更为有效的、尽管不那么直接的,关于当下的书写?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戴锦华有感于全面勃兴的中国科幻与科技革命一体同源,“科幻具有反科学性,它能够对科学神话进行质询,对人类中心主义进行反思。而当科幻在中国成为巍然壮观的事业时,我们必须思考,关于科幻的功能和意义,科幻精神不仅是想象、探索或是拓宽人类视野,它还承担着重要的社会角色,包括对社会、对此刻和对明天的展望”。
来看看敏锐的科幻研究者们都洞察到了什么。南方科技大学教授、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副理事长吴岩说,科幻作品兼具四种功能,一是表达科技时代的生活,二是协助人们描绘未来,三是对科技经验的发展路径进行批判,四是抚慰人心。“虽然科学普及和创意创新是两个‘轮子’,科幻作品不负责普及科学知识,但它负责打开想象力,打开思维边界,这么来说也可以把它纳入进科普,算是体现科学精神的一部分,科幻创作还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当前中国遇到很多技术和科学理论原始创新的瓶颈,很大原因是对培养青少年创新思维和敢于想象能力的缺乏。”中科院院士、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长周忠和更关心科幻对我国科研领域的启发,特别是提升基础研究水平方面。他指出,一个国家无论是科普还是科幻,它的繁荣不仅体现在作品上,还是一种综合实力的展现,通过产业的繁荣带动更多社会力量支持该领域的人才培养,将促成更多优秀作品产生。
“很多科学家回忆,因为孩童时接触过科幻、科普,早早就树立起追求科学的远大理想。中国首次太空授课,吸引众多师生收看,物理学、天文学成为孩子们选择未来职业的重要标志。《星际穿越》的科学顾问、诺贝尔奖获得者索恩曾表示不知道要做多少场报告才能让他的学术研究影响全球几亿人,但是《星际穿越》一部电影就做到了。”中科院院士、中国科协常务副主席怀进鹏认为,我们需要以科幻更好激发科学兴趣,启迪科学精神,培育创新思维,让更多孩子的梦想插上科技的翅膀,让未来科学星空群星闪耀。
人人参与科幻世界
大会期间,南京市第十三中学高三(1)班女生随可馨,代表江苏中学生赴京,从刘慈欣手中接过第六届全国科普科幻作文大赛国家级一等奖的奖状。随可馨就是在紧张学习之余,充分享受科幻创作带给她描绘幻想世界的机会,这次大赛后更加坚定了她继续创作的决心。
主会场中,一幅60米长的巨幅“科幻史”画卷甚是震撼。“我们一直以来用讲故事的方法去做科普,以长图为特色,现在还有了短视频产品,呈现出一种‘轻科幻’式的科普表达。”长图总策划人、局部气候调查组联合创始人孙启铭说,希望借助更多科幻元素,以丰富的形式将新知识在潜移默化中与公众分享。
2015年底,孙悦和他的团队开始筹备中国第一家科幻书店——赛凡科幻空间,他们到世界各地海淘回好玩有趣的科幻周边衍生产品,却发现不少都“made in China”。“为什么我们不能做中国自己的科幻周边衍生产品?”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后,孙悦和他的团队马不停蹄开始调研,借鉴国外一些成熟案例,“科幻周边衍生产品市场在中国同样拥有无限可能,但国内市场仍处在起步阶段不得不面临许多问题:一是缺少原创性,二是质量不高、用料粗糙,三是没有形成自己的核心品牌,四是盗版猖獗”。
经过反复讨论与工业设计相结合,孙悦的目标很坚定,“努力做出与同质化科幻周边产品不一样的特色,做出大众接受度高的原创正版产品”。幸运的是,被大家所熟知的《三体》角色大头贴、充分体现原著精神的日历、融入小说标志物的书签,还有为《流浪地球》制作完整的周边图库……这些成果得到市场肯定,孙悦和他的团队乐此不疲,用科幻周边产品打造科幻生活方式。
在12月,吴岩所在的南科大科学与人类想象力研究中心作为策展单位之一,参与第八届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团队这次策划的主题是‘科幻使城市升维’,就是利用科幻的角度带大家去看看城市未来什么样,也是用建筑和艺术展现科幻的美。”吴岩说。
他期待,如果科幻的表现形式不只局限在文学,也不只是艺术,而是成为一种文化、一种生活方式,今后在每个城市中心都会建起一座充满未来感的小区,达成科幻和生活的直接接触。“未来在艺术领域,科幻艺术品可能会成为热点,或者说中国好多当代艺术、先锋艺术本身就是科幻,我非常看好这个市场的开发。”
你听,人人都在聊科幻,人人都在参与科幻,这里是科幻的世界,也是不久的将来。
(以上来源:经济日报 2019-12-02 作者:郭静原、覃皓珺)
科幻文化 不破不立
过往科幻作品中,众多令世人惊叹的奇思异想,已随着时间流逝由遥不可及变为朝夕日常,想象与现实的“破壁”往往近在咫尺,许多曾经超前的设定当下的受众也“见怪不怪”。难道随着科技进步、时代发展,科幻的“黄金时代”已经流逝?
至少在中国,不仅科技发展立于时代潮头,科幻风潮亦势头强劲。中国科幻已然在世界舞台大放异彩、在国内影响愈发深刻,但与此同时,还需面对本土科幻发展中的新问题。
科幻创作“破界”,人才为先。1903年,鲁迅作为首批由西方引入科幻题材作品的译者,曾提出以“科学小说”启蒙国人的观点。百年后,将《三体》《北京折叠》翻译到海外的华裔科幻作家刘宇昆,则以中国科幻惊艳了世界。贫弱的故国早已焕发新生,科幻在中国也历经了由“舶来”到“输出”的“破界”巨变。这既离不开科幻作者们不断实现的创作突破,也受益于与科幻创作相关的各类人才的发掘和培养。
实际上,科幻作为一种文化风格、创作类型,兼具着极高的包容性,甚至超前于时代的意义。科幻作家们以超越性的思想力结合丰富的想象,融入人性的普遍共鸣,由此生发出令人叹服的科幻佳作。文科背景的科幻作家自然不少,而众多“破界创作者”同样成果斐然。张冉、阿缺、王诺诺等理工科行业出身的青年作家纷纷涌现,科研教授王立铭、“科普网红”河森堡等跨界人士亦尝试以科幻写作“破界”,郭帆、张小北为代表青年导演们投身科幻文学的创作改编,令国内科幻作品呈现出崭新的多姿样貌。此外,陈楸帆、宝树、王侃瑜等青年科幻作家同时也作为译者,继承着文化“破界”的使命。
同时,一批科幻文化研究者也在成长、成熟,正为中国科幻创作注入“破界”新力量。王瑶、贾立元等兼顾科幻文学作家与研究者双重身份的青年学者,以及首批科幻文学博士姜振宇、肖汉为代表的相关领域专业研究人才,他们正活跃于高校课堂和各大论坛,与吴岩、戴锦华、杨庆祥等学术前辈交相回应中国科幻的种种新命题,将中国科幻介绍给世界。与西方语境不同的文化谱系,正印刻下属于中国科幻的来路与征途。
科幻产业“破局”,唯靠作品。2019年,被昵称为“小破球”的科幻电影《流浪地球》破局而生,被视作开启“中国科幻电影元年”之作。似乎一夜之间,科幻产业纷纷被带动繁荣,但伴随着相关产业的高速发展,其中潜藏的风险隐忧也不可忽视。那么,中国科幻产业到底将在未来发展中“破”向何方?
科幻电影的大门绝非依靠《流浪地球》一部作品撬动,而是长年来产业发展和人才积累,在机会成熟时才会形成合力、完成突破。只要产业端正心态、注入活水,“已破之局”绝不会因为某些作品的失败而就此荒废。但“破局”的关键——必然是优秀的科幻作品。无论是出版、电影还是游戏,只有打造兼顾思想性与娱乐性,具有中国特色,讲述中国故事,连接人类命运和共同思考的科幻佳作,以此为核心令多方凝心聚力,才能实现长期发展。
目前,相关部门给予政策支持的同时,中影、腾讯、博纳等公司已搭建起有益于科幻产业相互联动的合作模式。诸如未来事务管理局、微像文化、八光分文化等一批由科幻爱好者或研究者组成的民间文化企业,以及科幻爱好者自发组建的讨论组及自媒体,也将情怀倾注于科幻事业发展中。更多从业者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科幻相关产业不应被视为急功近利、竭泽而渔的“摇钱巨树”,而是有待继续扶持、倾注合力的“育种良田”。
科幻文化“破圈”,仍需时日。中国科幻虽然相较于过往,影响力正与日俱增,但必须承认,它尚未真正“破圈”,其受众仍旧仅对大火的作品有了解,对中国科幻的整体认识并不完备。而更丰饶兴旺的科幻文化土壤,才能孕育出更多产业人才,拓展发展空间,实现持久收益。
在多年科幻文化的影响下,那些曾经仰望星空的孩子已然成长,他们以情怀和专业汇聚成科幻发展洪流中澎湃的发展巨力,令如今的中国科幻迎来了属于自己“黄金时代”的契机。但是,要创作出经久不衰,有极强文化影响力的作品,感召更多人投入科幻浪潮,还需要更多优秀作品的积累,更完备的人才培育模式,更全面的产业发展轨迹……中国科幻,还需要更漫长的时间。
历史与科幻,宛如立足当代现实主义表达的两端,共同书写着人类的赞歌。科幻在变化,然而不变的是其中关乎人类终极问题的思考,那些穷尽时空极限的真相或假想,那些洞悉人性深处的光明与黑暗,那些栖身生活点滴的悲喜与希冀……无论多么遥远的幻想,最终仍旧是靠一代代追梦者,通过奋斗和创造去实现。中国科幻的崛起,归根结底在于社会发展、经济进步、文化繁荣、国民自信。历经积淀与思考,正跨越历史、扎根当下、目及未来,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以中国科幻“破题”于时代,回应着超越命运与星辰的新的答案。
(以上来源:经济日报 2019-12-02)
刘慈欣一骑绝尘背后,是原创科幻青黄不接
前不久,刘慈欣的科幻小说《三体》在日本发售,短短一周内加印十次,不到一个月销量破十万本;而《三体》三部曲在国内累计售出千万册,可谓“一骑绝尘”。难怪,80后作家陈楸帆在其科幻小说《荒潮》修订再版时盘点估算后发现:刘慈欣一人的作品,占整个中国原创科幻小说销量的80%以上。
记者走访多家书店后发现,《三体》《流浪地球》被摆放在醒目位置,高居科幻畅销书排行榜前列;有线上电商平台统计过去一年数据发现,刘慈欣作品一枝独秀——以高达近九成的比例,遥遥领先其他国内原创科幻小说的销量。“这在全球任何图书市场都是少见的,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当下本土科幻题材原创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三体》后没有更多作者或作品能够赶上来,撑住本土这块市场。”陈楸帆说。这一观点引起业内热议。在《科幻世界》副总编姚海军看来,虽然中国舞台如此庞大,但知名科幻作家仍形单影只,发表平台也相当有限。比如,过去几年,国内原创科幻长篇新书出版量年均仅几十部,正式发表的短篇才200篇左右,《科幻世界》是硕果仅存的专业科幻杂志之一;科幻题材出版规模依然很小,全中国能以科幻创作为职业的作家更是屈指可数。
后《三体》时代,“科幻之火”是否后劲不足?“青黄不接”的梯队困境能否迎来转机?
《三体》“弯道超车”,国内科幻群体“热搜”指数却堪忧
“科幻热不代表国产科幻热。”评论家、上海文艺出版社副社长李伟长直言,尽管《三体》让中国科幻实现了“弯道超车”,但国内科幻创作群体的整体受关注度还较低。
一个略显尴尬的事实是,说起国内科幻扛鼎人物,总绕不过刘慈欣、王晋康、韩松等有限的几位,青年科幻群体代表也多围着陈楸帆、宝树、飞氘、张冉、夏笳等打转。“这与国外科幻出版一比,相形见绌——国内主流作家有几万人,科幻作家不到几十人,后备力量不足;而欧美科幻作家规模很大,约超千人。”姚海军直言,一两部“顶流”力作的热潮,往往给人开启时代的假象,但要称得上“黄金时代”,需要一批新锐力量和作者梯队持续的创作来支撑。
除了人才队伍“青黄不接”,新鲜血液有待扩充,有分量的原创科幻长篇也凤毛麟角。刘慈欣曾直言,任何一个国家的科幻类型文学,不可能凭一两本书就达到世界级水准,得有很多部同等成色的精品才行。他也曾“吐槽”,即便《三体》三部曲近几年累计销售超60万套,依然难以带动他的其他长篇销量。
“我们短时间内完成了西方科幻百年史中各种流派思潮的实验,而自身却因此难以在某一时段内形成一系列的创作主潮。”有学者指出,除了通常意义上的硬、软科幻之分,欧美硬科幻还细分出了数字朋克、太空歌剧、反乌托邦等不同流派,每个类别里都有出挑的代表作,但中国科幻经过20余年发展,仍缺少引领潮流的年轻旗手和重磅力作。科学史学者江晓原认为:“刘慈欣打响了头炮,但炮声能否持续响下去,则相当考验中国科幻小说家的整体实力。本土科幻文学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需要专业队伍作品量的累积以及创作水平的稳定性。”
裹了层科技“外皮”,装的却是蹩脚爱情故事?
不少评论家有个共识:科幻代表作“后继乏人”,一大关键原因在于,科幻题材本身的“高门槛”,对作者的科学素养和人文审美提出双重挑战。
“传统主流文学里,多探讨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等关系之间的戏剧张力,但科幻小说比一般的纯文学或通俗小说更难写,它不光要处理叙事结构、人物塑造等文学性问题,还需考虑科技维度,在艺术审美、叙事策略上承担主流文学难以充分表达或探讨的一些议题。优秀的科幻小说往往将科技和文学打通融合,使其成为完整的嵌合体,而不是把传统的文学故事披一层高科技的外皮,就能称之为科幻小说。”陈楸帆认为,这种门槛决定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写科幻小说,“硬上”反而适得其反。
国内有些打着科幻文学旗号的小说往往“皮肉分离”,作家刘洋就曾在科幻长篇《火星孤儿》里,借小说角色古河的一段话调侃道:“(不少作品)都是些俗套的点子——生化病毒、人工智能、电脑网络、黑洞虫洞、时间旅行——到最后,你甚至发现连这些都只是一层皮,里面装的其实是个蹩脚的爱情故事。”
这一困境如何破解?在李伟长看来,不同于传统文学,科幻小说不仅仅依赖语言能力和叙事方式,还承担了新技术翻译家的角色。“比如基因编码、航天航空的复杂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需要中介者来帮我们翻译,文学中介任务就由科幻小说家承担。科幻作家要具备的现实关怀,不局限于单纯的人类命运,更重要的是能不能从‘硬核’维度解决技术是否可靠等命题。”他谈到,过去生活变化相对缓慢,经验的适用性不会产生迅捷变化,而如今,快节奏更迭使人们普遍处于一种对未来的不确定焦虑之中,科幻创作反而获得了更大的创作空间和书写弹性,这是年轻作者普遍面临和需要把握的巨大机遇及挑战。
(以上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9-12-09)
【数据分析】
2019 年,中国科幻文艺及相关文化产业迅猛发展,以至于出现“中国科幻元年”之说。然而,科幻圈在中国大陆至今仍是一个小众的圈子。科幻很多时候被看成是“科普”的一部分,目的只是“唤起青少年对科学的热爱”而已。要推进中国科幻文化的发展,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努力:
推进顶层设计。国家可以出台中国科幻文化发展规划,并投入相应的人力、物力、财力加强研究。如可在北京师范大学这类已经开设有科幻文化课程及已经在进行科幻文化研究的高校设立国家级的科幻文化研究基地,并联合一批国内其他具备科幻文化研究潜力的高校,形成科幻文化研究高校联盟,进行积极的互动与交流。加强科幻理论研究,完善科幻文化宣传体系,营造全社会关注,参与科幻文化发展的氛围。
加强人才培养。人才是文化发展的关键因素。我国科幻人才的教育和培养是我国发展科幻文化的巨大瓶颈。除了要在高等教育阶段进行科幻文化人才的培养之外,基础教育阶段的科幻文化普及教育应该更加受到重视。尤其是在科技如此高速发展的当今时代,科幻文化普及应当成为一种基础教育,科幻文化素养也应当成为一种常态的知识素养。
设立发展基金。在科幻文化、科幻文化产业领域,美国一直处于先导地位,并且远远领先于世界其他国家。为此,我们应该学习美国在文化产业方面的先进经验。我国可以通过融政府、社会团体、企业等多方面的资金,设立中国科幻文化发展基金,提供专项资金,为科幻文化的发展提供一定的资金保障。
促进科幻创新。允许科幻与历史结合的探索,对历史人物的处理采用“不与历史记载相冲突,基本形象不能被颠覆”的基本原则,努力创造与好莱坞不同的“东方科幻”“历史科幻”模式,彰显中国气派、中国风格,世界影响。加强中英双语大片的制作,突破国内科幻电影在国外传播的语言障碍。对电影、图书、游戏等相关的文化审查制度中不能适应当下文化规律、文化发展的部分条款进行修正、优化,让科幻文化轻装上阵。
来源:文化大数据